灼息

自且不解,安望人解?
扔杂感和矫情话。

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天黑透了。风贼大,等公交等得极其无聊。
于是就盯上了身边的树。从树干到树枝再到树梢,全都缠着金灿灿的节日小灯。这边街上的是金色的,远处竟然还有粉色蓝色,艳俗难论,还是金色好看点。
这里离学校还算近。想起来学校东门至南门的那条小道,一到冬天,就可以透过铁栅栏看到这样的树,我的柳还有我的月亮也可以一道看过去。最重要的是,大冬天瞎溜达且每天在那条道儿上瞎溜达的,往往就我一个人。
外面是金碧辉煌里面是万籁俱寂,一抬头,是他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的——两棵柳。柳的边上是月亮,一七年里四月的月亮最好看。嗯。反正也是我闭着眼的结论。
十二月的时候,我对着月亮求了好久好久。那时候我好焦虑呀,却是带着笑的。
我说月亮,以后我带她来这里见你。
像moffy那样,我念叨,you always right.

总之就是这样的让我想起月亮的树。实际上我觉得…我要是拿着笔,也许现在能画出来,最起码不用这样干巴巴地讲。
灯缠得很仔细,但只缠了一半。可能是王志林那种审美水平的人监工的。
想想小时候,树冠被我们默认成倾向圆的形状,现在灯只亮了一半。用我的话说这像是腰斩*,我很不喜欢。换做那一位怕是也不会喜欢。
她会在冷风里缩紧大衣,却站的很稳,仿佛以此向我无声剖白:真的不用太担心我。句尾带个恩。连起来就是,真的不用太担心我恩。
这个人有意思。日常嚼字都好像自带句号。
然后她抬头看树。这时八成会想到树与风的那个故事。故事雏形是我胡嘞嘞的一句话,但这个故事里压根儿没有我。
她皱眉,感叹天气时带上冷暖锋等一系列我从来没搞清楚的地理名词。她喜欢这么分析,写给我的本子里分析了我要的叶子何故易碎。分析了何故楼下池水定定地就是不流。她让我自己去翻地理书某页,我确实痴呆地反应不过来,必修几是自然地理来着?
就是这么一个人,她感慨这破树时一定会用上通感。“入目可见冷气撼动这群树,它坠了坠,叹口气,絮絮叨叨开始抱怨。”大概是这样的句子吧。我是怎么舒坦怎么来的人,从来搞不清修辞手法怎么用,睁着眼一通瞎打就是我了。这句算通感吗,还是句式杂糅?那一位应该很懂。两三年前了吧,我正要洗澡,老解告诉我来了个电话,得知是她,我胡乱一裹冲出来接,问什么事。
她用她最惯用的欠揍腔调,问我某句话是不是用了通感的修辞。我这人大概本质就是二。听了三遍愣是没听清那句话是啥,也不他妈知道啥才叫通感。最后她应我要求把那句话打出来给我看,我看了五分钟,或者说,研究了五分钟百度百科里的通感,回一了一句:对啊,这是不是通感啊?
因为多年前第一次遭受的智力碾压就是她给我的,所以我在她面前一直对自己的弱智十分坦然。唉。总之她会用上我不习惯刻意用的通感,和树调侃一番。
其实我也调侃的,但我是在风里蜷缩着,试图找个防风的地方,然后把Thira和小歪塞在领口挡风,并龇着牙威胁Thira,比如,“再叫唤就把你卖了”。总之是很弱智的调侃。
有时她笔下会给不熟识的人一种无病呻吟的感觉。可惜,我给不出客观的判断。因为我只觉得迷人。我熟悉透了她的笔。
诸君,有耐心听我逼逼至此,大概也发现了这篇里我的语气和以往不太一样。

我闭上眼就能响起她笔下的口吻。合上我的笔触,就成了这一段不伦不类的东西。
真的不能太了解一个人,更不能把一个人藏到你骨子里。
剔是剔不出去的,剔了也好不了,你尽管放心好了。但是这截骨头会变成另一个她。这样就谈不上什么得与什么失了。

就好像我现在,睁眼闭眼,尤其是戴隐形的时候,眼睁得特别大,人也分外清醒。我做什么都在想她,有时候有幸会不想,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鱼眼时一定是想着她的。所以我把这点单拎出来讲。
每次我都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再后知后觉重复前一天的动作。
看,我不是因为迷糊着才走不出来。
我最清醒的时候也在想我和她这件事。
我不只是我,我根本就是我和她。

看到有趣的小物件,却没了想赠的人。
再提一遍,前年的桂花仍然在我枕边呢。

我以为怯情辞之后,我写不出她是因为,素心一片难着墨。
其实都是狗屁。我哪一本教材里没走神写过这个人的小字?
俯仰和呼吸,还有眨眼闭眼,都藏着我对这个人的…心意。谁也不能说不至于,谁也不能说,何必。纵使是她也不能。因为轻轻巧巧去呼吸,我是坦然的。

我一直都知道她怎么落笔。
但我是现在才隐隐约约知道,她不会写我。
亮成半圆的灯都比我好写得多。

想到这的时候,狗日的车可算是来了。晾我在风里足足五分钟呢。我把兔们扒拉到怀里,扬长回家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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